昔日一班戰友合資開舖,想創業更想創造一個社區落腳點,但敵不過政治巨浪,一個又一個離開香港,剩下一人獨力營運小店。在第五波疫情下,再迎來嚴苛禁晚市措施,試過一天只有50元生意,最終不得不倒下來。店長說:「就像整個香港的縮影,由最初一腔熱血、充滿熱誠、憧憬,但一個浪頭打過來,很多事情都未如想像。」
位於尖沙咀漆咸道南的小店Untitled Cafe & Bar,在上星期六結業。那天6月4日,餐館點起蠟燭,映照著這塊同路人天地的最後時光。掛在半空的黃燈泡,一排排的本地手工啤,夾雜著舊雨新知的歡送問好。
四個變一個 同伴一個個離港
店長黃丹晴也是屯門區議員,2020年底與三位朋友一同合資開舖,不料開業僅僅幾天,迎來第四波爆發,政府收緊餐廳入座率及晚市營業時間。他記得:「一開始都有準備會蝕錢,但一來就咁蝕,好難接受,只有預計營業額的三成左右。」
「你控制不了,只能承受,不斷撐住,防疫基金是有少少幫補,但只是幫補,我要的是一個正常的營商環境,疫情重要,但大家的生活生計也重要。」
疫情下守業難,但政治環境動盪下,守住意志和信念更艱難。其中兩個拍檔先後決定離開香港,另一人也因其他原因沒再一起經營,剩下黃丹晴一人繼續開舖。「呢個時勢很多嘢都估不到,但明白的。」直至今年第五波疫情來襲,港府禁晚市堂食近三個月,使他遇上最難一關。
營商環境難 試過一日得50元生意
有一日員工告訴他:「老闆,今日只賺了50元。」他問:「不是吧?如何得來的?」員工就說:「有位客人買了一杯咖啡,全日就只有他。」他坦言:「50元?對我來說,每日都要交租、支付同事薪金,我沒有一樣能夠支付得起。」
那天,他忍不住在社交網站發文,大吐疫下餐飲業的苦水,翌日店舖隨即迎來長長人龍,「我沒想過這麼多人來支持,當然感動,完全應付不了,但都會思考是否每次也要這樣求救?我覺得不應如此。」他認為疫下市民減少外出,不少公司改為在家工作,再加上禁晚市堂食,令商業區餐廳遭遇一大難題。「不止是我的餐廳,整個行業同樣面對這個情況,暫時在這個時候,創業要停下想想。」
但他覺得這短短一年半,這塊小天地成功建立了一個空間,讓大家暢所欲言,感覺到舒服,可以開心地渡過一晚。他記得劍擊運動員張家朗東奧奪金那時,店內每一位都是看著手機,他和同事也一邊煮食一邊看直播,那刻很開心,還請全場飲酒,就是這些時刻凝聚著大家。
他說結業的決定,會令做區的兄弟少了一個聚腳的地方,但無奈的是:「很多時我們看見政策不配合、不惠及餐飲業,整條街變成死城,這是一個比較艱難的營商環境。」無論是小店的結業,社區組織的消逝,都只能說現在的環境很不利這些空間發展。
此情此景,就像整個香港的縮影,「一開始大家一腔熱血、很有熱誠、憧憬,一股浪頭打過來,就如疫情,很多事都未如想像般。」未來他會繼續做區,繼續做留下來可做的事,也希望後會可以有期,開發其他空間,連結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