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上紮了一個小辮,談話起來敦厚又來得直接,街坊形容他是「Jerry哥哥」,因為他專為小朋友剪頭髮,肯花時間哄小朋友,不單止成功俘虜小朋友的心,也根治了一眾媽媽的頭痕煩惱。
「70後」髮型師Jerry在90年代入行,他形容當時香港的經濟和社會環境不錯,單是剪髮收到的貼士,便足以支撐他溝女拍拖的開支。入行至今廿多年,做過髮型屋,也當過婚禮司儀,去年開始為客人上門剪頭髮。
幾個月後,迎來髮型屋強制關閉的防疫措施,令他收到上門剪髮的查詢以倍數計上升。他記得2003年沙士肆虐那時,試過在髮型屋由朝坐到晚一個客都沒有,但最多都只是日日戴口罩,並沒有強制勒令髮型屋停止營業,現在算是第一次經歷。
他說,自己有定期做檢測,也打齊三劑疫苗,入屋之前會全身消毒,也會戴上鞋套,剪髮工具同樣會消毒好,希望做足功夫令客人放心。
因為髮型屋關閉,變相令髮型師走入不同社區,甚至登門服務。Jerry覺得有好有壞,原本客人去髮型屋有機會接觸到不同人,一樣存有風險,現在換成髮型師一個人上門,客人接觸到的人減少了,但說到底,都是風險管理的問題。
對他來說,最重要是有得選擇,「你可以不揀,但起碼你知道其實是有得揀。因為在香港這個社會,很多事不能選擇,已是很悲哀的事。」
很多時,都是信任與否和心理準備的問題。
「客人與髮型師之間的微妙關係,就在這個關節眼上看得見。」他形容今時今日如果客人還會找髮型師上門的話,反映那客人幾信任那位髮型師,也在這個環境下拉近了他和客人之間的關係,因為平時在店舖不會談的話題,現在都能暢所欲言,這都是上門剪髮的額外收穫。
就在那天,他和客人談談停課、打針、強檢……大家的共同生活經歷,一趟剪頭髮,盡訴彼此心中的無奈和鬱結。
他說自己的師傅,形容他這一輩和下一輩的髮型師,比起上一輩來得「多災多難」。但Jerry覺得香港人有一種精神多年來都沒有改變,就是適應能力、求存能力很強,當有甚麼事影響生計時,就會很努力找另一條出路。他希望大家可以努力求存、生活得好,不單止髮型界,其他行業也一樣,香港人就是有這份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