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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大人盼重建學生會 伴紀律聆訊同學走過二次審判

中大衝突三年,那日山城冒煙,數千彈藥攻入校園,熏紅了香港人的眼睛。「那時候,個個都喊,大學教授又喊,學生又喊,很嬲、很無力,有些同學嬲到控制唔到自己。」校方跟警方周旋,學生會就跟校內的人協調,不論對方是否中大人。

「如果沒有中大學生會,事件不會如此『和平』收場,起碼沒有理大的災難性。」中大聯書院學生會工作小組召集人葉子駿這樣覺得。

試下重建

三年後,煙火消散,惟人心未忘。大學增設閘口、二號橋增設鐵欄,校方不承認學生會,民主牆被圍封。沒有學生會的校園,葉子駿覺得,可能是少了一件T-Shirt、少了一些大型活動,也好像失去了一些歸屬感和樂趣。

葉子駿是歷史系四年級生,也是伍宜孫書院學生會會長。這是他最後一年「上莊」,對他來說,學生會是一個凝聚人的地方,將學校不同的「bubble」收納在一起,由福利到時政,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意義。

「是的,無可能再好似以前咁。」旁邊的羅竣彥這樣說。

未升上大學,羅竣彥已經當過區議員助理,所以他很明白,建立很難,破壞反而容易。他現在是新聞系二年級生,也是逸夫書院學生會會長。

他們倆今年3月起聯絡不同書院學生會,籌組聯書院學生會工作小組,7月正式成立,目的是推動修改會章,重建中大學生會。小組目前涵蓋九個書院,共有32名成員。

「當個公民社會一沉百踩、支離破碎,學生組織遭遇不同程度的打壓和難關時,竟然還有一班人想出來重組學生會,我都想試下一齊重建。我想鼓舞大家,還有人好努力,當很多事消失同時,也有人好努力建立。」羅竣彥說。

聯書院學生會工作小組成立幾個月,沒有學生會的資金和身份,但得到校友的資助下,今年9月籌辦了「中大藝墟」活動,為疫情以來久違的大型學生活動;到10月,小組再發起網上問卷,徵集同學對校方換校徽的意見。但他們的工作主軸,都是希望通過修改會章,再獨立註冊,重建中大學生會。

即是確認校方要求學生組織須註冊的做法?他們說:「都無得唔咁做。」

葉子駿
葉子駿

「我們都知道」

你如何形容和校方的關係?

葉子駿說,是「惺惺相惜」。旁邊的羅竣彥馬上:「嘩,你咁講。」葉子駿解釋,由段崇智校長連任,到換校徽風波,甚至醞釀改革校董會,校方一直承受很大壓力,這些「我們都知道」。

他形容自己和校方坐在同一條船,因為大家的「利害關係」是一致的。大家都希望大學可以獨立自主、保持學術自由,無人願見學術自由被蠶食。這方面,「槍口」是一致向外的。當然,校方不會承認「同坐一船」這個說法,學校和學生之間,對於時政也有分歧。

但他覺得,三年前的今日,如果沒有中大學生會,事件不會如此「和平」收場,起碼沒有理大的災難性。他引述「上莊」指,當時校方跟警方周旋,學生會就跟校內的人協調,不論對方是否中大人。

經歷周梓樂墮樓死因未明、西灣河「熊仔餅」遭警員實彈開槍,二號橋一夜遭警方施放數千枚彈藥。「那時候,個個都喊,大學教授又喊,學生又喊,大家都好驚、好嬲、好無力,情緒好崩潰,有些同學嬲到控制唔到自己,拿起鋸刀,學生會唯有用道德感召他們。」也有人不忍校園被破壞,畢竟不少地方是中大的精神象徵,學生會要從中疏解。

到今天,他依然覺得,學生會功不可沒。

羅竣彥

敲響正義迴盪

但對他們來說,更重要的是,保留教務會學生紀律委員會,原有的學生代表議席。該會由教職員及學生代表各佔一半組成,以往中大學生會、八個學院、九個書院學生會都有資格參與,佔18席。隨著沒有中大學生會,連帶無法產生八個學院代表,現在紀律委員會30席當中,只剩下書院學生會的9席學生代表。

紀律委員會除了會審議涉嫌抄襲等個案外,因社會事件被拘控的學生,或要經歷學校的「二次審判」,最嚴重會被開除學籍。他們覺得,席上會不會可以從學生的視角,有多一種聲音呢?尤其可能已經沒有教職員,又或不敢再為學生辯護時,學生代表的角色就變為更為重要,處理上訴個案時也有票可投。

紀律聆訊的個案通常保密,涉事同學很難找到以往案例,不熟悉程序、不知如何求助時,羅竣彥覺得,愈多學生代表,愈多人可以協助和提供意見。電影《正義迴廊》談審判一個人的將來,跟現實並沒有距離得很遠,劇中有人不願當陪審員,希望盡快投票主宰被告的人生;現實中卻有人很想尋找身位,為他人的前路,試圖敲響正義的迴盪。

仍在

葉子駿記得,中大前學生會內閣「朔夜」不被校方承認那天,下著大雨,正當所有幹事躊躇可以做甚麼時,聯署卻取得九成屬會響應,「對我來說,是一個成就,大大話話中大都有百多個屬會。」

最近一次,中大換校徽風波,校方聲稱已諮詢二千人,但他們不相信,小組發起網上問卷收集民意,一日收到近三千個回應。

學生會名份雖沒有了,但動員能力依在。風雨再來時,仍然一呼百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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